樱城之恋

一到每年四月中旬的时候,樱城鹤壁的大街小巷以及各个角落,简直就成了樱花的世界。走在这里,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花瓣里一样,周身上下都浸透了花香。似乎自己就是一朵花瓣了,从我的言谈举止、呼吸里、发梢和目光里,都能看到花的形状,时时散发着花的馨香……

 

透过窗口向外看去,阳光的射线呈现出了樱花的色彩。甚至在日常活动之中,都能感受到馨香的蠕动。似乎我也有了花的形状。特别是早上出门的时候,我的脸颊上透露出了樱花的色彩,连走路的姿势,早已被我幻想成了一朵迷人的……

 

鸟儿在樱花树上跳来跳去,它似乎陶醉在了姹紫嫣红的绽放里;圆圆的眼睛里,这些花就像覆盖在春雪之下。有的素裹浓妆,有的风姿卓越;有的大红大紫,有的清清淡雅;有的一枝独秀,有的百花齐放……身在花中游,似乎一切都已经被樱花融化了,花里透白,粉里透红。

 

樱城之恋

 

在人们顿悟的这个世界里,我是一步一花,一步一景,步步所到之处,处处都是夺目耀眼之时。无论是什么样的烦恼或忧愁,只要置身于馨香片刻,就会发现自己的所思、所悟,就好像从生命里蒸发了似地,渐渐皆无。那探望世界的目光,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,伸出了一枝、两枝……

 

问一问华夏南路的花园草地,或淇河深处的千年芦苇荡,或太行山下的红色基因鹤鸣湖,但觉这片土地灵秀无比。在石林会议旧址,就在樱花昂首的那一瞬间,芬芳之中依然透着红色的光芒,狂风暴雨或天寒地冻依然。红色的铁流浇灌出樱花的主题,周围的其它树木都已呈现出了飞翔之状。

 

在樱花盛开的景象之中,无论走到哪里,都能感觉到馨香扑面而来,沁人心脾,仿佛这里就是樱花的故乡。不过,在我看来,樱城鹤壁最可爱的地方,还是樱花树下,缓缓穿过馨香的淇河。

 

淇河(古称淇水),它是从诗经上流出来的一条河,它是从诗经的字里行间奔涌而出的一条河;它是从殷商时期走过来的一条河,它是历代文人雅士,挥笔狂豪出来的一条诗河;它是隋唐大运河的兄弟姐妹,它是这片土地的母亲河……

 

它的奔腾,仿佛太行山的呼吸途经此地。一呼一吸之中,抚育出了两岸樱花树丛,世世代代,从未间断。仿佛这里随时随地都会有悲壮的故事流出,那些上千年的细节,比如殷商时期的牧野大战、抗日战争的连天烽火,它们沉淀在芦苇荡的最深处,已经很久、很久了……

 

樱城之恋

 

如今淇河越来越清澈,它是北方污染最轻的河流。在我眼里,它似乎挽着卫河去探望隋唐大运河了。这个季节也是樱花探亲访友的季节。

 

色彩一词在这里的最好诠释,完全已经被樱花所取代。那些粉的、黄的、红的、白的、大的、小的花朵,完全挤占了好奇的目光,让人眼花缭乱,而不是其它什么。那些花朵似乎了解人们心里在想些什么,就让鲜艳的时间越开越大,越开越多,就像雪花一样纷纷不止。

 

馨香在风中吹来的时候,那些浅俗的目光是察觉不到的,他们也品味不出什么。积淀已久的的香气,从樱花林里向外扩散的时候,我的手上、发上、睫上、眼里、心里和呼吸之中,全都沾满了这些。一时收不回来的目光,为此压弯了腰。河面上或河面下的,到了这个季节都是恋恋不舍,脚步久久难移。一群鱼儿衔着馨香先后爬上了云端;垂下来的目光,柳枝一样抚慰着水中的鱼儿,同时也在风中摆动着。此时,这些景致在淇河两岸清晰可见……

 

这个樱花遍地绽放的城市,就像安徒生笔下的童话一样,处处花香,人人绽放。樱花偶而见我打开书房的时候,一下就会扑了过来,馨香顿时占领了各个角落,甚至连稿纸的方块里,都挤满了它们的影子。

 

我已经看见了它们争先恐后的脚步声,就像一首儿歌萦绕于风中:

 

“樱花红来樱花白,

 

樱花粉来樱花黄;

 

大大小小都一样,

 

处处馨香在飘飞。”

 

……

 

这首儿歌正是我童年经常听到的,多少年过去了,至今想起来依然感到非常亲切,并没有什么陌生感。所以,我一看到这个馨香的世界时,情不自禁地就像回到了童年时代。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数着馨香,这样的馨香,只有每年的四月中旬以后才会更浓,才有味道。

 

樱城之恋

 

我想啊——樱城鹤壁的这个季节,恰巧也是踏花寻香、把花问酒的名城景色,是以花会友、以香交友的灿烂时节。当然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,如果是那样的话,那该让人多么兴奋或高兴啊!于是,每年这个季节到来的时候,我总是约上几个好友或同学来樱城鹤壁小聚一下,或让他们感受一下樱花的馨香,或让他们年年记住这个季节。

 

这是樱城鹤壁的不同凡响,甚至,每一朵花都能让他们叫出名字。而且,他们的记忆一到这个季节,自觉或不自觉地,就会被樱花的馨香所浸透。

 

樱花绽放的时间越久,就越有味。直到五月中旬以后,花期一过,馨香才会慢慢退去。期间,即使是狂风暴雨也奈何不了它们。相反,风雨过后,在温煦或晴朗的天空下,樱花开得也是恰到好处。

 

樱城鹤壁的空气是良好的,是湿润的,樱花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,不停地上演着一出出,或馨香、或缤纷的快乐和喜悦。这些对于我来说,也是可遇不可求的,难能可贵。继而,我又想到这些樱花树的前世今生。毋庸置疑,它们的祖先就是本土的母语啊,可有些人偏偏曲解它们的身世,歪曲它们的今生,让一些不知情的人,厌烦了它们的艳丽或馨香。

 

可它们的那一颗中国心并没有流泪,或者埋怨什么。无论别人怎么看待它们,它们始终矢志不渝,依然依偎在家乡的土地上,感受着母亲的温暖或亲切。特别是在那些漆黑寒冷的夜晚,在它们心里唯一的存在,或有温度的感觉,就是对家乡本土的热爱,或对馨香的倾诉。即使在天寒地冻、冰封大地的时候,依然阻止不了它们的情绪萌发,那些飘落的叶子感恩感谢的景象,就足以说明。

 

从四月中旬左右最初的萌芽或绽放,一路上静悄悄地变化或演绎,就是从这些变化无常或难以预期的过程之中,突然闪现出了奇迹。这才有了红的、黄的、粉的、白的缤纷的出彩故事。在这里,樱花、鲜艳、馨香和笑脸是周而复始、永不衰败的主题,这般景色,也是始终惹人爱恋的原因之一。

 

一朵樱花的传奇故事,可能会引来许多好奇。千朵万朵的绽放,压低它们枝头的时候,好奇就会转化成人们的狂喜,甚至彻夜不停。有一句谚语说的好,樱城鹤壁的灵气就在于淇河。淇河的水清澈了,大街小巷、淇河两岸、古都朝歌、云梦山、古灵山、纣王殿度假村、浚县古城、大伾山、浮丘山、五岩山的气候,才会滋润或营养出这般倾国、倾城的色彩。

 

正是因了樱花,才使得这里的气候有了韵味,人们才会叫樱城鹤壁。这其实并没有什么虚夸之处,好多人都以为日本的国花是樱花,其实不是这样的。日本的国花是菊花,虽然被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,误解地认为是“樱花之国”,但那些樱花却是隋唐时期从本土移走的,专供日本皇室所用。民间只有在发生重大事件时,才会空降下来。比如结婚什么的。而樱城鹤壁的樱花却是属于民间的,全天候、全时空、全方位属于老百姓来观赏的。

 

而日本富士山的樱花比之这里的,从中始终找不到人文故事,也没有什么历史文化夹杂其中,简直太苦燥、太乏味了。或许我的观点也有失之偏颇的地方,那就把这个课题留给未来的学者探讨吧。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观点产生,都不可否认的是,这里的空气和土壤,对于樱花树来说却是最好的。所以说樱花的馨香抢先占领了这里,细细一辨,满城都是。

 

樱城之恋

 

樱花的星光灿烂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,可以说人人都是心花怒放。关于这一点,如今亦无任何争议之处。这没有什么稀奇之点,仅仅看作平常之事罢了。待人们饱餐其秀色之后,难免私下切切私语,感叹这一方水土的景致和灵气。

 

樱花就是因了这片土地而绽放,也是因了淇河而格外艳丽。当它们的色彩和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的时候,人们的笑脸盛开了,心儿的跳动,就像樱花一样在风中不停地摇曳。到了这个时候,樱城人日夜都在感受着,这被色彩和香气打动的日子。即使是反复无常的天气,也阻挡不了,反而会增添许多乐趣。

 

实际上,我与樱花相识也是很久、很久了,说起它们“善变”的脸颊来,那些红的、黄的、粉的、白的一样受到了人们的热爱和喜欢,无论是老人小孩,还是少男少女。

 

这个季节次第开放的樱花,色彩涟涟,香气盈盈,这对于我来说,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,那就说明它们在我的生命深处,也是与众不同的啊!

 

我的记忆已经被它们染指,它们的脚步就像香气一样纷至沓来。它们降临到我的梦里,在与呓语的谈笑之中,生命别有一种生态的风味,呼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本。与过去全然不同的是,我的生活适于其中,似乎也有了与从前不同的感觉,仿佛昨天的我与今天的自己截然不同,判若两人。

 

恍恍惚惚之中,我与樱花又梦中相遇,犹如淇河的突然造访,一朵樱花的香气,冷不防已将我彻底淹没。在其色彩的深处,已经让我看到了花香的深刻和深沉……

 

(作者:田万里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198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,其中中短篇小说、散文、散文诗、诗歌、报告文学、文学评论等多次获奖并入选多种版本。2010年9月散文《呼吸儿子的气息》荣获“中国当代散文奖”;2020年5月散文《这个春天戴上了口罩》荣获“大家文学奖散文奖”一等奖;散文《初识温宿托木尔大峡谷》荣获首届“吴伯萧散文奖”;散文《华山印象》《等你归来》《你走不出这片枫林》《秀发上的女人》分别荣获“当代最佳散文创作奖”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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